第二十三章

第九章 神秘日本夫妇(3)
　　第二天傍晚，陈大龙、林小冲带部队出发，所有的人在胳膊上扎上一条白毛巾。
　　皎洁的月光洒要大地上，周围的景物依稀可见，这种天气是我军夜袭作战的最佳天气。
　　空气中迷漫着花草的清香，微风吹得一人多高的青纱帐“沙沙”的响。部队行军速度很快，仿佛是一阵风似的刮过来，又一阵风似的刮过去。
　　走在前面的林小冲跑过来向陈大龙报告：“从前面的玉米地里钻过去就是铁路了。”
　　“到铁路边要注意观察。”
　　“是!”
　　部队从青纱帐中静悄悄地钻出来，只见一条铁路横卧在眼前，静悄悄的。
　　陈大龙左右观察了一下，没有发现什么情况，一挥手，卧倒在地面的部队起身向铁路冲过去。
　　这时，铁路另一侧的青纱帐里忽然也钻出一支部队来。
　　两支部队不期而遇，谁都来不及隐蔽，只听见一阵枪栓声，接着：“哪部分？”“干什么的？”“不许动!”“缴枪不杀！”
　　陈大龙拎着双枪，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，对方竟然是国民党军，对方的人也看出对面的是八路军，但两军谁都没有先放下武器，仍然对峙着。
　　国民党一个军官掂着枪问道：“你们是八路哪部分的？”
　　“115师特务连的！你们是哪部分的？”林小冲反问道。
　　“国民党中央军302团的！”
　　“特务连，你们陈大龙连长来了吗？”孙惜墨团长从队伍的后面走过来。
　　陈大龙见是孙惜墨，把两支枪插在腰里，挺身而来：“是孙团长。”上前敬礼，然后对后面的战士一挥手，特务连的人把枪收了起来，国民党军也随即收回了枪。
　　孙惜墨很随便地还了礼：“陈连长，真是不期而遇呀，你们今晚有任务？”
　　陈大龙不卑不亢地：“贵军一般夜晚很少有行动，想必今晚也是有任务啦，而且你团长还是亲自出马？”
　　“请陈连长先回答长官的问话！”孙惜墨摆起谱来。
　　陈大龙很反感他的臭架子，但很快想到对方很可能也是冲着火车站而来，于是不冷不热地：“距此地4里路是日军占据的浮山火车站，想必我们两军是心照不宣，冲着同一个目标来的吧？”
　　“既然是这样，那么贵军还是请回吧，这浮山火车站是我们嘴边的肥肉，不劳你们大老远的来跟我们争食！”
　　“孙团长此言差矣。你们的蒋委员长说过，只要是打日本鬼子，人无分男女老幼，地无分东西南北，孙团长这怎么还分起远近来了呢？再则说，浮山车站距离贵军这么近，你们这几年都没有动一下，我军劳师以远，帮助贵军清理一下周围的卫生有什么错吗？”
　　“八路是不是个个都象你一样，会耍嘴皮子？”孙惜墨眯着眼想想：“现在没功夫在这儿闲扯淡！这样，你们既然来了，就这么回去也不好。看在我们曾是亲戚的份上，一块干成功了，此次行动也是我们两军鼎力配合，并肩作战之典范，可好？”
　　陈大龙略微思考，点头同意。
　　孙惜墨：“拿地图来！”副官迅速将地图展开。
　　“站上的鬼子和伪军加在一起， 70多人。你们来了多少人？”
　　陈大龙答道 ：“140人。”
　　“我带有两个连200多人，总共300多人，对付区区70多人，杀鸡用牛刀了。这样，你看，这里是货场，鬼子和伪军大多都集中在这里，我带的人负责打这里。月台和票站里的鬼子少，你带的人负责打月台和票房，饿虎扑食，速战速决! 官阶吗，我比你高，既然是一块行动，就听我指挥，怎么样？”
　　从部署上，陈大龙看出孙惜墨一是想证明他消灭的敌人比八路多，贪功已有；二是站台上有一个比较坚固的碉堡，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。陈大龙不置可否，用手指指自己胳膊上的白毛巾。孙惜墨显然明白，对副官一挥手。副官转身对部下下命令，国民党军士兵也纷纷在左胳膊上系了白毛巾，副官递给孙惜墨一条毛巾，孙惜墨自己系上。
　　两支部队分别沿铁路两侧悄悄地接近了火车站。
　　陈大龙带着部队从站台下悄悄靠近碉堡，站台上的鬼子和伪军哨兵晃来晃去，碉堡上的探照灯也扫来扫去。
　　林小冲向陈大龙示意要把敌哨兵干掉，陈大龙摇了摇头，悄声地：“不急，等国民党那边那边先打响了，把这里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再动手，命令部队隐蔽好！”
　　林小冲笑着点了下头：“明白！”
　　孙惜墨带着国民党的部队也悄悄地接近车站货场，部队成进攻队形隐蔽地展开，迫击炮架好。
　　一旁的副官问道：“团长，打吧？”
　　孙惜墨摇了摇脑袋：“不急，不急，等八路那边打响以后，把这里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，乘他们出来增援时再打！”
　　副官点头：“是！”
　　两支部队都悄无声息的隐蔽着，静静地等待对方先动手。
　　陈大龙听着货场那边一直没有动静，心里明白对方的意图，自然也清楚这时双方博弈的是什么。悄声对林小冲说道：“命令部队一动不许动，谁暴露目标我枪毙了谁！”
　　我军一百多号战士一动不动地隐蔽在站台下面，鬼子哨兵从站台边走过都没有发现，厚重的皮鞋离战士的脑袋还不到一尺。一支硕大的蚊子在一个战士的脸上叮咬，战士一动不动。
　　在货场处隐蔽的孙惜墨，此时也伸长了耳朵听着站台方向的动静，悄声对副官：“传令下去，谁也不准提前暴露目标，否则军法从事！”
　　几百人的国民党士兵都伏在地面上隐蔽，也是一动不动，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。
　　这时，一个东西爬上一个军官的脖子，那军官伸手一把抓住，竟是一支癞蛤蟆，吓得那军官“啊”的叫了一声，使劲把它甩走。
　　这一动静惊动了货场中敌人，伪军哨兵地声地喊道：“有情况！”
　　顿时，枪声响成一片，那军官当场被打死了。
　　孙惜墨见已经暴露，恨恨地骂了一句：“妈的，便宜陈大龙那小子了，开炮！”
　　迫击炮弹随之飞出炮膛，落进货场，步兵在机枪的掩护下猫着腰向货场发起攻击。
　　陈大龙听到货场方向突然响起激烈的枪炮声，暗自笑笑。
　　站台上敌人哨兵随即向货场方向跑去，碉堡上的探照灯也往那个货场方向扫去。
　　陈大龙一挥手，八路军战士从站台下边一跃而起，一路向碉堡快速摸过去，一路由林小冲带领奔向了票房。
　　“这边有八路！”碉堡顶上的敌人发现了情况，机枪响起来，探照灯又扫了过来。
　　陈大龙左手一枪把碉堡顶上的敌人打死，右手一枪把探照灯打灭。
　　我军机枪乘势向敌碉堡的枪眼中扫去，压制敌人火力，一个战士爬起来，向前冲到了碉堡的下面，拿出两颗手榴弹，从碉堡的枪眼一气塞进去，紧接着，两个抱炸药包的战士冲到碉堡前，把炸药包撂在一起，拉开导火索。
　　一响爆响，碉堡倒塌。从票房里冲出几个鬼子，被冲向票房的林小冲用机枪打倒。
　　陈大龙带着部队冲进了票房，有两个日本兵端着刺刀跑过来，被他一手一枪打死，剩下的伪军见势不妙，赶紧把枪举得高高的。
　　林小冲带几个战士冲向站长室，一个战士踹开门要往里面冲，被林小冲一把拽住，刚好从站长室中打出一串机枪子弹，林小冲掏出两颗手榴弹，拉弦后停了一秒钟，向屋里扔去。
　　票房和站台的残敌很快被肃清。林小冲拎着机枪从站长室里出来，对陈大龙说道：“连长，只找到50多块大洋。”
　　“怎么会呢，一个车站就这么点钱？”
　　“就这么多。噢，对了，情况有变化，据一个伪军俘虏交待，鬼子为了加强交通线安全，前天从枣庄调过来一小队鬼子，驻在货场那里。”
　　货场方向的枪炮声还很激烈，陈大龙笑道：“呵呵，看来我们那位国民党老兄遇上麻烦了，赶快集合队伍，帮把手去！”
　　货场的大门口堆满了沙包，鬼子借助沙包的掩护顽强的抵抗着，几个日军搬来梯子，从侧面墙上爬上来，企图向外突出去，绕向国民党军的侧面。
　　陈大龙带着队伍刚好赶了过来，发现从货场翻墙出来的这股鬼子，一阵机枪、手榴弹，全部消灭了。
　　正面攻击的国民党军打得有些艰苦，迫击炮轰击后，部队往上冲，遇到敌人火力，又都趴下了。梯子都已经架到货场的墙上，由于伤亡较大，又退了下去。
　　陈大龙看到这个情景说了一句：“这哪是什么饿虎扑食呀，简直是缩头乌龟！”
　　孙惜墨十分恼火，急得脑门儿直冒汗，见陈大龙过来了，知道那边战斗已结束，打肿脸充胖子地：“我们先行动了，为你们那边消灭敌人创造了有利条件，这的鬼子很顽强。”
　　“孙团长，情况有变化，据我们抓的俘虏讲，前天刚从枣庄增援过来鬼子一个小队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孙惜墨的眼睛瞪大了，“妈的，我说鬼子的火力怎么这么强，整整多出一个小队来！”
　　身旁的副官小声地：“团长，还打吗？”
　　孙惜墨有些犹豫地看看陈大龙，陈大龙装作没听见，观察了一下形势：“孙团长，右侧能否给我军让出，你我两军同时从左右两侧进攻，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并肩作战？”孙惜墨总能想出别有意味的词来，略微思索一下，“好，炮击停止后进攻！”对身旁副官一摆手。
　　卧倒在地上国民党军让出了一块地方，八路军从右侧进入攻击位置。
　　一阵迫击炮轰击后，左侧国民党军，右侧八路军同时发起攻击。国民党军遇到火力，又纷纷趴下。八路军战士却在卧倒前甩出一排手榴弹，紧接着爬起来，又向前猛冲，很快冲到了敌人面前。货场的大门和围墙也被炮给炸塌了。八路军部队勇猛地冲进货场与鬼子展开白刃战，国民党军被八路军的勇猛精神所感染，也不顾一切地往前冲，与鬼子拼起刺刀。
　　陈大龙的手有些痒痒，从身旁战士的手里抓过一支三八枪，向院里冲了过去。
　　孙惜墨唏嘘着：“八路打起仗来还真不要命！”也掏出手枪与身边人员向货场里冲去。
　　敌寡我众，战斗很快结束了。
　　孙惜墨见陈大龙拎着三八枪，军服上溅着零星的血迹，赞叹道：“陈连长身先士卒，刺杀功夫了得!八路作战之精神勇猛可嘉，我可以通过战区向你们的上司给你请功。”
　　“谢孙团长好意。”
　　“怎么样，你们加入我军攻击序列就能打胜仗！此战例也充分证明，只要国共两党精诚合作，贵军加入国军序列就能彻底打败日本鬼子。”
　　“俘虏我就不要了，战利品怎么算？”陈大龙关心的是这个，懒得跟他理论。
　　“好说，按出兵的比例，我三分之二，你三分之一，如何？”
　　“按出兵比例不合理吧？”
　　“怎么不合理？“
　　“如果是出工不出力呢？”
　　孙惜墨有些恼火，身旁的副官火了：“你一个连长怎么跟我们团长说话呢，敢说我们出工不出力？我们他妈的伤亡少吗？”
　　孙惜墨压住火，摆了摆手：“那陈连长认为应该算才合理呢？”
　　“按各自消灭的敌人算。”
　　“这不太好算吧，你知道哪个鬼子是我国军子弹打死的，还是你们八路的子弹打死的？”
　　“。”陈大龙欲说。
　　孙惜墨阻止他：“我看还是按各自的伤亡比例算比较合理些，这里我是最高长官，我说了算！”
　　陈大龙气恼的一甩手，揶愉地：“考虑到贵军伤亡比较多，我让步！顺便说一句，孙团长，我们不曾是亲戚!”刚才孙惜墨说的话他没忘。
　　陈大龙四处边走边看，林小冲过来把陈拉到一边：“连长，战利品分得差不多了。妈的，有个国民党兵因为一挺机枪差点与我们的人打起来，什么东西! 打仗的时候没见他们抢着往前冲，这会儿到有精神跟我们抢战利品！”
　　“我们的人吃亏了没有？”
　　“没有，那家伙刚要动手，被我一下子拧住胳膊，还没怎么使劲，他就嗷嗷地叫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