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

第九章 小兵惊艳(2)
　　从一00迫击炮连山头阵地到猛虎团指挥所，直线距离不过两三公里远。但是山路上上下下和弯弯拐拐的折回，足足有四五公里远。好在这一带是猛虎团控制的地盘，相对而言比较安全，所以苏连长决定给苏远斌一次单独执行任务的机会。
　　临行前，苏连长考虑到这一带毕竟是战场，不敢保证没有越军特工队活动，他检查苏远斌携带的枪弹后，在他肩上亲热的拍了几下，叫他快去快回。
　　苏连长和吴铁军站在战壕外边，目送苏远斌蹦蹦跳跳消失在山下小路的尽头后，才转身回到战壕掩蔽部。
　　苏远斌完成连长交给他的送信任务后，连忙从临时团指挥所往回赶。一路上，他不敢大意，双手端着压弹上膛的木把冲锋枪，警惕地搜索前进。
　　“妈那个匹，狗日的越南太阳好热。”正午时分，火辣辣的太阳，晒得苏远斌口舌干燥，嘴唇泛起一层似脱非脱的细白皮儿，还有一道道裂了口子的血痕，直令他干渴难忍。他望了望金光四射的太阳，自言自语的嘀咕道。
　　酷热难熬的饥渴中，他多么希望附近路边，有一汪清澈甘甜的泉水，或者一串酸溜溜的山葡萄等野果实儿，让他喝个够，吃个饱，一下子解除困绕他的饥渴，他就心满意足了。
　　在急于解渴的潜意识支配下，他双眼随着枪口四处探望。此时，他担心附近出现敌情，但又希望出现敌情，好撵走那扭住自己不放的渴意。
　　“哈嘎扎，那不是一块甘蔗林么，老子就是有‘想瞌睡来枕头’的命！”苏远斌干渴得喉咙快冒烟了。他不停的东张西望，终于在道路左前方，透过眼前一处凹地矮林，欣喜地发现对面山坡有一片突兀的甘蔗林。此时，在苏远斌眼里，那随风摇摆的甘蔗林，好像无数成熟的妙龄美女，在含情脉脉地向他微笑和招手，撩动着他的心儿和眼神，直令他兴奋不已。
　　苏远斌在强烈止渴欲望的驱使下，他的心早已飞向那片令他垂涎三尺的甘蔗林，于是，他嘴里叽叽咕咕自语道：
　　“妈那个匹，老子们勒紧裤腰带送他妈两百多亿，今天就算你越南狗杂种还债，这甘蔗老子今天吃定了。”
　　苏远斌心里这么想，可他没忘记这不是自家菜园子，想咋办就咋办，担心眼下麻烦多撇脱少。
　　苏远斌不愿放弃那片诱得他直流清口水的甘蔗林。他现在很清醒，脑袋里记着出发前，苏连长反复叮嘱他遇事要多长几个心眼，在充满生命威胁的战场上，随时要提防可能出现的突然情况。
　　他不敢麻痹大意，静静地伏在路边石坎上观察了许久，没看出什么异样情况，令他不由暗自微笑起来。
　　为了不贸然行事，安全接近路对面四十米开外的那片甘蔗林，苏远斌把手中的冲锋枪放在身边，从地上拾起一颗鸡蛋大的石头，拿出以前在老家山上放牛掷石头玩的看家本事，对准前方猛一挥手，那离开他手中的石头，“嗖”的一声飞进了那片甘蔗林。
　　一分钟、两分钟。苏远斌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，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，那片甘蔗林静静的，没有任何反响，也许根本不会有敌人在那儿。
　　苏远斌嘴里渴得难受，他不想再等待下去。他睁大眼睛端着枪朝甘蔗林一路奔跑过去，跨过几道土坎小沟后，他成功接近了那片甘蔗林地。
　　机警的苏远斌不停地四下张望着，当他确信一切正常后，为避免踩上敌人可能在附近埋下的地雷，他选择从没有松土和翻动痕迹的草丛上，小心翼翼地进入那片他渴望已久的甘蔗林。
　　苏远斌实在迫不及待了，他一口气跑进甘蔗林后，就一屁股坐到青纱帐般的甘蔗地里，“啪”的一声掰断一根甘蔗，当他举手快要送到口里咀嚼的时候，突然，他附近出现的意外情况，一下惊走了他的渴意。
　　“不对，好像有敌人！”苏远斌隐约听到附近有女人的嬉笑声，似乎还夹杂着搅动水的哗啦声，令他心里陡然紧张起来。
　　苏远斌打消吃甘蔗的念头，屏住呼吸静心倾听起来。为了避免错觉和幻觉，他用右手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臂。那实实在在的痛感告诉他，甘蔗地附近确实有女人的嬉笑声和水响声。
　　“不错，附近一定有人在活动。”苏远斌很自信地判断说。
　　他扔下手上没来得及咬上一口的甘蔗棒，操起冲锋枪从甘蔗林里悄悄跟了上去，轻轻扒开地里东北边的草丛，惊人的一幕，忽然映入他的眼帘：
　　这时只见山溪水滩里三个裸体少女额前垂着一头湿发，大概也是耐不住酷热的蒸烤，来到山下水滩洗澡来了。
　　“糟糕，遇上越军倒霉女兵了。”苏远斌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敌情。不动声色中，他悄悄把枪管从草丛中伸出去，准备抢在敌人开火之前，先让那三个一丝不挂的野女人成为水鬼。
　　苏远斌屏住呼吸，用枪瞄准那三个上身一丝不挂的洗澡女人，使自己的右眼跟冲锋枪准星和目标完全吻合成三点一线了。他找到了射击最佳时机和角度，右手食指慢慢触及到了冲锋枪扳机。此时，只需他右手食指轻轻往后一扣，那三个女人就会成为他的枪下鬼。
　　“不，我不能冒失。如果这三人是我们自己人下河洗澡，我这一枪打出去伤害到战友，可就铸成天大罪过罗。”他心里这样想，便把右手食指从枪的扳机那里松了出来。
　　正午的强烈阳光，照在那三个年轻女人掀起波澜的水面上，泛起一道道耀眼的金光。
　　那三个赤身裸体年轻女人放开胆子，尽情地用双手交叉浇水，揉搓雪白的手臂、后腰和胸前耸立的富有弹性的乳峰，那几只纤细的玉臂长手，不时滑落到白皙的下腹。再往下，只有她们每人下身穿着的花花绿绿的短裤，遮挡着女人神秘的臀部四周，当然也挡住了苏远斌视线的穿透力。
　　苏远斌长到十八岁，第一次看到青春女性光着身子展现在眼前。那几个女人光滑的肌肤，还有被头发遮住的面孔和女人雪白的胴体，把他的视线模糊了。他拿枪的双手禁不住微微抖动起来，浑身的血液在不自觉中沸腾，直令他头脑胀胀的。
　　此刻，他朦胧中有几分明白，也许这就是男人被异性煽动的那种欲火与渴望。
　　“对不起，纯洁的仙女们，我不是有意偷看你们天使般的玉体，只是。我怕误伤自己战友，不得不辨认清楚，如有冒犯请莫见怪。”苏远斌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丑事，直羞得他脸上红红的，心里替自己解嘲道。
　　“哎。”的一声，还没叫出“哟”字来，苏远斌差点大声惊叫起来，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身边可能隐藏有越军，便忍住左手臂上一只大蚂蚁叮咬他的疼痛，用右手指摁死了它。
　　苏远斌眼前的山溪水滩里，那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，仍在悠闲而欢快地洗澡和玩水。
　　忽然，边洗澡边叽里呱啦的三个女人把头一昂，将垂落在额前的头发甩抖到脑后，露出几张姣美而清瘦的面孔，还有那几个女人一串野狼似的怪异对话声，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。
　　“妈的，原来真是几个越南女兵。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风流野鬼！”
　　苏远斌从那三个女人听不懂的语言中，断定她们一定是越军女兵，也突然激起了他对眼前这几个越军女兵的憎恶与仇恨。
　　“解放军叔叔，你们一定要为我们报仇！”一个十二三岁的中国女孩十分凄惨而愤怒的声音，忽然回响在他耳边。
　　一个多月过去了，他十分清楚地记得，那天正是中国农历戊午年的大年除夕天，在部队驻扎的中国边境少数民族村庄里，正喜气洋洋准备过年的村里老百姓，突然遭到越军从青龙河对岸打来的一阵炮弹袭击。在轰隆炮声中，村庄燃烧成一片火海，升腾着黑黑的浓烟，村子里哀哭声遍地，直让救火的干部战士眼泪盈眶。
　　苏远斌冲进火海，顺着一个女娃哭叫的声音，从浓焰滚滚的木房里，救出一个被越军炮弹炸掉两条小腿的中国边境小女孩，那惨状让他终身难忘。当时，他对比他小几岁的那个中国小女孩发誓说：
　　“小妹妹，血债血还。你放心，我们一定为你报仇！”
　　此时，苏远斌的眼前，不断浮现那可怜小女孩血淋淋的凄惨断腿场面。她还是一颗茁壮成长的幼苗，可她一生必须面对越军炮弹强加给她的不尽痛苦。可恨的敌人，实在残忍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