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虎兵柔情 by 文德金
2018-5-28 06:01
第六章 柔情悲歌(1)
一轮火球样的红日,从东方地平线露出红彤彤的圆圆脸蛋。她灿烂的万丈光芒和朝霞,映照着猛虎团冲向硝烟的勇士们,使悬挂在高天的一轮冷冰冰的弯弯晓月,无精打采躲进了遥远的冷宫。
越军野狼团沿青龙河南岸老鹰嘴一带天险负隅顽抗,在猛虎团将士震天的冲杀声中,渐渐失去了招架之力。零星枪声中,猛虎团强渡青龙河部队紧跟在大功连后边,开始潮水般涌向青龙河南岸。
金世凤太疲劳了。
他从参加大功连渡河突击队到现在,已经连续战斗了近四个小时。如果不是敌人讨厌的两颗子弹,咬伤了他右肋软组织和左肩锁骨,或者有条件及时好好包扎一下伤口,不流失很多血液的话,也许他喘喘气就地打个盹儿,靠着充满朝气的活力和健壮的体格,很快就能精力充沛地投入新的战斗。但就在刚才停下来的战斗中,敌人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那最后一枪,使他陷入极度疲劳,而再次昏迷和失去了知觉。
金世凤被冲上山的猛虎团担架排战友救下了山。当两个年轻担架战士抬着他准备上车时,郑团长陪同庄师长等首长正好从车边经过。他们看到刚才一个个血气方刚的生龙活虎战士,转眼间躺在担架上,不知他们是死是活,每人心里不由涌动着一股不可名状的难受滋味。
庄师长挥手叫准备上车的担架战士停下,他缓步走过去一看,发现金世凤躺在担架上昏迷了,他脸上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,似乎他整个身上的血液,已在刚刚停下来的战斗中流光了。唯有他胸部微弱起伏的呼吸,表明这个机智而勇敢的战士还顽强地活着。庄师长用父爱般的眼光端详了好一会,看样子,金世凤比他也在这支部队作战的爱子庄严还要小点。看罢,庄师长心里不由升起慈父般的疼爱之心,他对郑团长说,多么可爱的小战士啊,如果不当兵打仗,也许他们现在还在父母面前顽皮淘气。
“一定要把金世凤救活!”郑团长嘱咐随车救护的战地女兵,又指示汽车兵赶快抢送金世凤和其他伤员到后方医院治疗。
此时,在波涛翻滚的青龙河水面上,师工兵连的指战员冒着敌人的炮火和弹雨,终于架起了一座野战浮桥。一辆辆隆隆轰鸣的“五九”式坦克战车,搭载着猛虎团战斗步兵,从浮桥上驶向越南一号地区的边境城镇。
曾经在这座边城兴风作浪的越军野狼团的狼崽们,活像一个个借酒发疯的醉汉。近一个月来,它视中国政府和军队的忍让克制为软弱可欺,不断武装侵犯中国边境和扰袭边民,狂妄叫嚣要“打到凭祥吃早饭,打到南宁过春节”。当中国军队实在忍无可忍,狠狠给它们当头一棒,打得敌人像瘫痪在地上的一团团烂泥时,野狼团武文勇团长鼓着一双金鱼眼,如梦初醒,方才意识到中国军队的作战意志和能力,大大超出他的预料和想象。不得不抵抗一阵之后,命令他的狼崽们慌忙弃城逃蹿进山,企图凭借原始森林和山洞等自然天险,阻止我军把反击战场推向北越纵深。
神龙师庄师长率领猛虎团和另外两个步兵团乘胜前进,以锐不可挡之势,攻下了这座青龙河南岸助纣为虐的北越军事重镇。
战斗间隙,庄师长调整猛虎团为守城部队,让付出较大损失的猛虎团腾出时间,休整部队和补充弹药给养。
这座北越边境小城,经过中国军队猛虎团跟越军野狼团一声殊死搏杀后,狭窄而清冷的街道上,布满三三两两的弹坑。那些被炮弹炸塌的不过两三层高的灰色楼房,冒着被炮火击中的火苗和浓烈的黑焰。在街心堆垒的一道道胀鼓鼓的麻袋掩体上,洞开了几个偌大的缺口。在缺口两边残存的麻袋堆上,歪倒着几挺中国援助的班用轻机枪和几支五六式冲锋枪,还有两门炮筒还发热的六0炮,跟越军死鬼们一起横七竖八倒在地上。
郑团长扫视了一下惨烈的战场,很有感触地对胡政委说,这一仗打得越军尸横遍野,都怪它妈的自作自受,活该!
“老郑,我想。下一步要把打扫战场跟保护城区商店和民房结合起来。确保我军在越南境内秋毫无犯。”胡政委用商量的语气对郑团长说。
“嗯 ,打仗是我的事,政治工作归你管,你安排吧。”
“好,叶主任,马上传令下去,防区内所有越南商店和民房都要贴上封条,严禁部队擅自闯入,不准任何人破坏和拿走越南老百姓的财物。还有对越南老百姓要像对中国自己老乡一样亲切友善,不准虐待和枪杀。否则,一律执行战场纪律。”
“明白,我马上布置下去。”政治处叶主任挺身立正,向郑团长和胡政委敬礼,声如洪钟般回答道。
接到就地休整命令,苏连长和贺指导员带领一00迫击炮连驻扎在城边的一所小学里。贺指导员领着吴铁军和苏远斌等几个战士,携枪走到街道两旁,把吴铁军用毛笔书写的“民房不得入内”和“商店不得入内”的封条,挨个儿贴在紧关着的一扇扇大门上。
“指导员你看,这越南真怪,好多人家门口都贴着大红纸中国春联”。胖乎乎的苏远斌,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,新奇中忍不住大声惊叫起来。
苏远斌这一咋呼,引起了贺指导员和吴铁军等人的注意,这北越边城街道两旁的民房大门上,十有八九贴着带祈福意味的中文对联。吴铁军抬头一看,在他粘贴保护封条的这家大门两侧,就贴着一副企求平安幸福的对子:“一路欢歌辞旧岁,三羊开泰迎新春”, 横披为“平安是福”。吴铁军欣喜中念出声来,连声赞叹这家主人一定跟中国和中国文化有着极深的渊源,不然写不出这样地道而富有意境的中文春联。
贺指导员听后连连微笑点头,赞同吴铁军分析得在理儿。然后,他话锋一转,对吴铁军和苏远斌几个战士解释说,越南自秦朝起就属中国管辖,官方和民间一直使用汉语汉字,只是到了最近一百多年前,它在法国殖民统治下,才逐渐改变了越南使用汉语和汉字的历史。
“尽管如此,与中国山水相连的越南还是深受中国文化影响,每年都在中国农历的同一时间,过中国春节和端午节等中国民间传统节日。今天是中国农历己未年正月二十一,也是我们中国和越南人才过不久的羊年春节,特别是中越边境地区越方一侧,不少人是中国血统的傣族、苗族、壮族和瑶族等同胞。他们一直注重中国文化的代代相传,所以,在一河之隔的这座边城,甚至全越南境内见到中文对联,也就不足为奇了”。
“格老子的,原来是这样!那今天我们又杀回到百多年前的中国土地上哒。”苏远斌听后,恍然大悟地惊叹道。
“可以这样讲”。贺指导员回应说。
“可我们现在跟越南猴子打仗,分明是国与国的严重敌对关系,就像我们老家说的那样,原来的亲家变仇家了,为啥还要对越南人心怀慈悲,硬要我们执行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,莫不是上头想通过怀柔政策,感化越南人民,好有朝一日恢复在越南行使主权罗?”苏远斌有些迷惑不解地追问贺指导员。
“那倒不是。依我看,我们中国就是今后非常强大了,也未必有这种野心。但我想,我们党和军方高层作出这样异乎寻常的作战纪律,肯定是想把越南反华当局及其军队跟越南人民区别开来,最大限度争取越南人民对我们自卫反击行动的理解和支持,好让我军顺利遂行作战任务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只上过初中的苏远斌若有所思的说。
“指导员,越南和中国关系的来龙去脉,我硬是没搞懂。再说,中国解放好多年了,为啥越南不和我们统一。求你一五一十给我们从头到尾讲个透彻”。苏远斌急着刨根问底,忍不住对贺指导员央求道。
贺指导员说:“现在没时间,哪时有空,我给同志们摆一摆这档子事儿的全过程,包你们听后,就知道越南猴子从来不是什么好玩意儿。”
“格老子的,这越南龟儿子还真不认祖归宗呢,老子们今天打回来了,就一定要好省教训教训这帮龟儿子。”苏远斌一边跺着脚下中国久违的红土地,一边忿忿不然的嘟嚷着。